第3节(2 / 2)

过度接触 乔段 2780 字 19天前

周炳文不得不停下笔,疑惑的问:“怎么了?”

李珊没回答他,这时英语老师写完例句回转身来,李珊突然高高举起手,喊了一声:“许老师……”

许老师放下白板笔,不悦的问:“怎么了?”

李珊一脸歉意的站了起来,委屈的说:“周炳文他抢了我的英语书,不让我看,我让他还我,他不肯。”

许老师“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教案,厉声道:“周炳文!”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周炳文完全懵了神,许老师向来严厉,此时她一脸怒状,更是吓人。周炳文被她那一声吼,顿时就慌了,颤悠悠站了起来。

许老师不想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了授课进度,她知道青春期的男生喜欢恶作剧,尤其喜欢捉弄漂亮女同学,她是十分厌恶的,但是这些学生非富即贵,她也不得不压抑火爆的脾气,最终只说了句:“你把书还给李珊,给我好好听课!”

“老师,我不……”周炳文想着辩解,但许老师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眼神凶狠的瞪了他一眼,让他再说不出话来。

李珊泫然欲泣的从周炳文桌子上拿过英语书,突然一阵惊呼,将书本摊开给老师看:“老师!周炳文把我这一页书都撕了!”

教室里学生就30个人,位置都排得靠前,许老师把那本残页的书看得真真切切,顿时火冒三丈,扰乱课堂和耽误教学时间是她的大忌,现在又撕了她这一科的书,简直就是在往她脸上招呼。

许老师一张俏脸气得发青,指着周炳文尖声喝道:“你给我去外面站着去,真是太不像话了!下了课到我办公室里来!”

周炳文脸色惨白,他急忙要辩解:“老师,不是这样的……”

许老师哪还要听他这些:“滚出去!”

周炳文垂下头,忍着要流泪的冲动,艰难的挪着步子往外走,余光中瞥到李珊得逞的笑容,只觉得恶心难受到了极点。

周围的同学传来低沉的哄笑声,他们窃窃私语,兴致勃勃的对周炳文指指点点,仿佛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一张张脸兴奋得都有些扭曲。

他们个个长得那么漂亮,衣着那么光鲜,内心却如此丑陋。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靠窗的一个同学塞了个纸条在他手里。周炳文捏在手心出了教室,恹恹的靠在墙壁上他展开纸条,上面写着:

刚才你和李珊的事我看见了,是她故意的。下课后你跟许老师好好说,她人不坏的。

看完纸条,泪水终于不争气的就流下来。

他偏过脸,在肩膀的袖子上擦掉眼泪,心口疼得发慌,近日来所受的屈辱和折磨在此刻全都由泪水宣泄出来,很快就把袖子给浸湿了。他咬着唇低声抽噎,一时间充满了绝望,一时间又充满了恨意,却偏偏自己无能为力,被逼迫到了这种地步。

在老家的时候,虽然也有坏学生,但好学生和坏学生之间泾渭分明,向来谁也不搭理谁。好学生都安安静静的读书,相处起来也是和和睦睦,坏学生就算使坏,也只是过过嘴瘾打打架,从不会做出这种污蔑人的事。

不是都说大城市好么?为什么大城市修建得这么漂亮,这里的人却这么坏?

周炳文想不明白,他向来安分守己,一心只想读个书而已,为什么偏偏要针对他?

眼泪越流越多,衣袖全都湿透了,他只能用手胡乱抹脸,泪眼朦胧中,他看见一双脚走到了他的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了?”施安湳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散往墙上一靠。

周炳文错愕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

施安湳垂眼看到他手里捏着一个纸团,问:“拿的什么?”

周炳文抿了抿嘴,把纸团捏得更紧,不自然的说:“没什么?”被看到罚站已经很丢脸了,而且还是他哭得狼狈的时候,他现在一点都不想面对施安湳,甚至有些害怕他把这件事告诉给唐家人。

施安湳拿出一颗糖递给他,说:“唐誉泽让我在学校里照顾你,要是这件事被他知道了,一定会怪到我头上来,你要让我背锅?”

周炳文没想到堂哥还曾经对施安湳说过这个,顿时心里有些暖:“真的没什么事。”

施安湳睇了他一眼,直接把他手里的纸团给抠了出来,周炳文要去抢,但身高差距太大,他根本够不着。

他被施安湳一只手压着脑袋,隔绝得远远的,两只手不停的想往前够,结果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沾到,反倒滑稽得像划船的小丑。

施安湳另一只手高举着,用手指撑开纸团,看见了上面的内容,很快猜出了个大概。

第5章 、illusion05

市二中的主教学楼是个回字形的构造,大致呈长方形状。

一层楼四个面,每一面都平均分配着四个教室,共计16个班,一整个年级所有的学生都在一层楼读书。

四个拐角有三个是厕所,剩余的一个大拐角是本年级任课老师的办公室,师生间的距离可谓是非常亲近,打闹声稍微大一点,就会被办公室的老师听见,要是触到了某个老师的霉头,就会被狠狠的教训一顿。

所谓十六个班级四个面,施安湳的六班在教学楼的西面,顺时针第二间,周炳文的十班在南面,也是顺时针第二间,形成了一个小对角。

坐在靠窗位置的施安湳,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正巧看到了擦着眼泪的周炳文。

他跟老师说了声要出去上厕所,被校长私底下打过招呼的老师立即就准许了他的要求,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上厕所。

离下课的时间还早,施安湳干脆席地而坐,从兜里抓出一大把糖果。

周炳文也想跟着坐下,但想起他还在罚站,又直直的站了起来。

施安湳嗤笑一声,递给他一个巧克力。

周炳文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谢谢……”他把巧克力放在口袋里,问他:“你怎么有这么多糖,你喜欢吃糖吗?”

施安湳剥开一个奶糖,说:“不是,不知道谁塞到我桌子里的,每天都有。”

“诶?”周炳文从没听说过这等事,很是好奇:“你都不问问是谁放的吗?”

施安湳手肘撑在盘起的膝盖上,歪着头看他,觉得这小子的思想单纯得可怕:“不想知道,高兴的时候就吃两颗,不高兴就全部扔掉。”如果不是看到周炳文哭了,他也不会把糖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