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转身就要走,却听年安在身后叹了口气:“你这人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年安翻身下了床,赤着脚就朝外走,边打哈欠道:“行了,我睡沙发,免得待会说我虐待病人。”
他走到一半,隐约觉得身后有人在看自己,转头,发现宓时晏还站在门口直勾勾地望着他。年安微微眯起眼睛,半笑不笑地揶揄道:“怎么?想让我陪你睡了?”
宓时晏:“……”他转身飞快地将门关上,生怕晚了一步年安就又挤进来跟他抢床。
系统幽幽地来了句:「你这算不算被嫌弃了?」
年安默了片刻:“少说两句你就会被格式化么?”
系统只好讪讪闭嘴。
沙发还算宽敞,柔软度也舒适,但跟床自是没法比,年安躺了一会,没什么睡意,干脆翻身刷手机。
这世界人民对娱乐新闻的关注度实在不高,除开明星之外,杂七杂八的东西倒不少。
年安刷了好一会儿,才刷到一条明星出轨又出柜离婚的消息,这要放在他熟知的娱乐圈里,恐怕早就在热门榜居高不下。
然而眼下,底下的评论回复数都屈指可数。
造成这种情况,归根结底还是圈子运营有问题,有了曝光率,炒作才能发挥出他的作用,若是像这样,随便拉个名不经传的人出来炒作,有效果才怪。
要不是罗家那边把罗光给禁闭了,年安还真有用罗光试试水的冲动。
罗光除了脑子傻了点,其他条件还是不错的,是棵未来一线流量的好苗子。
脑子一活跃起来,便将本就不多的睡意排挤在外。
年安干脆爬起来打开电脑,又光着脚去厨房东翻西找,最后在柜子角落里翻出一瓶开过的红酒,从瓶口的痕迹来看,刚开不久。
他美滋滋地翻出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满足地抿了口。
等脑子里蹦出的想法都敲出来保存好后,那瓶本来只喝了没多少的红酒,也只剩个瓶底了。
年安打了个哈欠,刚刚躺下,就听见一声:「叮咚!助攻三十六计:与宓时晏同床共枕,存活期限 5分钟!」
“……”
宓时晏睡眠质量极好,从小到大向来没有起夜的习惯。
高考结束的那年暑假,他和几个朋友去看了北极光,住在露天的玻璃酒店,两人一间。
他晚上没熬住,丢下同住的另一人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他一出门就被欧卯他们指着鼻子取笑,照了镜子才知道,那位可怜被丢下一人看极光的同伴居然趁他睡眠质量好,拿笔在他额头上画了只小老虎。
“我画的好不好?”同伴丝毫不知悔改,还笑嘻嘻地凑到宓时晏眼前求表扬。
宓时晏想发脾气又发不出来,只好闷闷不说话,拿着毛巾使劲擦,擦到一半,他才发现画老虎眼睛的两个小圈里,写着两个小小的字。
——我的。
“宓时晏,我画的好看吗?”
“……好看。”
宓时晏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清晨的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缝隙钻入,金黄色的光沿着地板爬上床,最后不偏不倚,落在了宓时晏的眼睛上,刺得他刚睁开的眼又立马眯了回去。
他就着姿势深吸几口气,平缓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回忆而躁动的心后,才发现怎么有股淡淡的酒香味。
他像感应到什么似得,偏头朝身边看去,入眼便是年安熟睡的脸庞。
年安枕着宓时晏的胳膊,呼吸均匀,在感觉到脑袋下的‘枕头’要被人抽走时,还不满地嘟囔了句:“别闹……再睡一会儿……”
宓时晏:“……”
清晨没能多享受几分钟的宁静,就被一道惊呼打破,伴随着楼下小区不知哪户人家遛狗,溜的汪汪叫的狗喊,宓时晏被这一幕吓的差点没翻身摔下床。
他咬牙切齿:“你怎么在这!?”
年安昨晚写企划写到整整四点才睡,后来听见系统的提示音,用最后一丝意志爬上了宓时晏的床,眼下刚合眼不过三四个钟,困得要命,根本没听清宓时晏在说什么。
紧接着,他隐约听见系统说:「叮咚!您的存活期限已 5分钟!」
年安微微皱起眉头,嘟囔了一声小气鬼。
“……”宓时晏没听清,下意识说,“什么?”
然而年安没理他,反而四处摸索丢失的‘枕头’,最后从旁边随手拽了个过来,翻身迷迷糊糊地不知嘟囔了句什么,又沉沉睡过去。
昨晚睡时年安穿的是浴袍,本来就松松垮垮,经过方才的大动作,此刻上半身更是直接暴露在宓时晏眼皮底下。
白皙光滑的后背,漂亮的蝴蝶骨,纤细笔直的脖颈,连同圆润肩膀上的一小颗黑痣都看的一清二楚。
年安呼吸很浅,却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尤为清晰,一声一声落入宓时晏的耳朵里。
宓时晏喉咙动了动,莫名一阵口干舌燥。
「叮咚!您的好感度 5,目前为15!」
等年安再次醒来时,第一感觉是疼,头疼,头重脚轻四肢酸痛,俨然要感冒生病的前兆。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缓了半天,才想起这里是宓时晏家,而自己正躺在床上宓时晏床上。
年安正欲问系统好感度的事情,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争吵,一个是宓时晏的声音,另一道有点耳熟,他索性翻身下床,开门刚走到楼梯边,就看见欧卯咋咋呼呼地两台阶做一台阶冲上来,嘴上还念着:“宓时晏你这个渣男,居然……”
“渣男?”年安干脆靠在栏杆,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刚醒来的目光里含着点朦胧意的迷离,似笑非笑地看着欧卯。
欧卯:“……”他被这副光景吓得后面半句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迈出的脚顿时踩空,险些在这楼梯上表演一场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