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娴眼珠子乱转,“陛下腹中说不定还真要有孩子,你昨儿迟迟不洗澡,孩子约莫钻进你肚里,过一个月就会诊断出来了。”
我略有期待道,“当真吗?”
“娴妃娘娘,你适可而止,”秦宿瑜忍无可忍道。
穆娴便退到一边道,“……本,本宫也是揣测。”
秦宿瑜寒声道,“她月事刚来。”
穆娴长长啊着声,倒说不出一句话。
我懂了他们的话,顿时失落道,“寡人想要个孩子委实难。”
秦宿瑜死盯着穆娴道,“娴妃娘娘不长记性,是嫌后宫呆腻了,想出去?”
穆娴难堪的笑着,“本宫再不会跟陛下胡咧咧了。”
我见不得秦宿瑜说穆娴,她比我亲姐待我还好,要她走我还舍不得。
我对秦宿瑜道,“你别说爱妃,她是爱玩的性子,我没生她气,你也别计较了。”
秦宿瑜瞅我一下,没继续说穆娴。
穆娴将食盒放桌上,结巴着声道,“陛,陛下,这是臣妾给你做的桂圆红枣粥,还热乎,你要不下来吃些?”
我才刚吵过一架,正是腹中空空,这粥来的巧,刚好给我解解饿。
我伸腿往床下跳,秦宿瑜一把接住我,直接撂我进椅子上,推我到桌前。
穆娴装一碗粥放我面前,对秦宿瑜道,“太子殿下,本宫父亲已经将贼寇尽数抓起来,只等您一句话了。”
秦宿瑜朝穆娴踢过去一个凳子,穆娴道了声谢,屈膝坐好。
他淡淡道,“周轩呢?”
我纳闷,“周轩是我的人。”
和这事好像扯不上联系。
穆娴瞥过我道,“抓了。”
秦宿瑜曲着手指给我擦嘴边,道,“在哪儿抓到的?”
穆娴说,“赌坊。”
秦宿瑜偏头看我道,“你听见了,你的人没保护你,跑到赌坊去赌钱。”
我哑然,周轩确实不算个有出息的,但他在父皇执政时就驻守宫廷,纵使没甚能耐,也没出过大错,我对他还算放心,可现在周轩竟不顾我的安危跑出猎场,我有些难以相信。
秦宿瑜笑了,“他是平民出身,身家背景全无,你父皇重用他便是因此,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平民能致仕,多是有野心,这野心无关大小,有的贪财有的贪权,只要能投其所好,便可将他收为己用。”
我放下勺,“我要见见周轩。”
秦宿瑜朝穆娴望过,穆娴拱手退走。
他扯来衣衫往我身上穿,托我手道,“身上酸不酸?”
酸,跟他打了场妖精仗,又吵了半天,我早没什么精神气,我歪进他怀中,“酸什么?我还能再战一回。”
秦宿瑜木着声道,“月事期间就不要想了。”
我敲他胸膛,没点意思,总会泼我冷水。
秦宿瑜虚搂着我的腰出了里间,他放我坐到弥勒榻上,雨鸢适时递上来汤婆子给我。
这时大门开了,周轩被押了进来,直到我跟前扑通跪到。
他看来受了刑,鼻青脸肿的,嘴边还在流血,瞧见了我就砰砰往地上磕头,“陛下!陛下!您饶过卑职这一次吧,卑职再不敢了。”
我问他,“你给寡人当守卫是不是特憋屈?”
周轩瑟瑟发抖,痛哭流涕道,“卑职一时鬼迷心窍……”
秦宿瑜从袖中抽出一页纸,扔到他面前道,“一时鬼迷心窍,孤看你是早有预谋。”
我不知道那纸上写的什么,但瞧周轩在看到那页纸竟怯怕的朝后退,便知他背着我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我静声等着秦宿瑜说话。
秦宿瑜修长的手搭在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孤听说你在老家圈地建屋,钱花的不少,以你的俸禄,供不起吧。”
周轩伏在地上发抖。
秦宿瑜咂着声,“你和孙昭去万红阁玩的那一晚,不巧被孤看见,孤就好奇,你一个虎贲中郎将不给天子守宫门,竟跑去狎妓,你空闲得功夫不少啊。”
周轩颤着声道,“……孙公子一再邀请卑职,实在是盛情难却。”
我心中一声咯噔,他暗地和孙昭有勾连,那他早就是孙家的人了,他和孙家是一伙的,我在猎场遇刺的事他必然提前知道,炎铁师再守备森严,也没想到虎贲骑兵这里漏了空子,刺客轻松杀进来,是他放的水。
我冷冷道,“你伙同孙家弑君?”
周轩还想狡辩,“……陛下,卑职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您抱杀心。”
秦宿瑜嗤笑,“大理寺那边已经刑审过刺客,他一口咬定是你放他们进去的,你还想装无辜,孙家给你的钱有骨气别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