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冒犯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明白以后破口大骂,“操/他妈的谁说的!老子没有!老子看上她那么个破鞋?她自己都是个被她老子操/烂的玩意儿!”
梁砚动怒,“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胡成不以为然,但也没再继续骂,而是说:“我当年是想玩玩来着,但是她威胁老子,她说她现在是梁家的人,如果我动了她,梁家肯定不会放过我。坦白说,当年我也不知道要堵的人是你,我要知道,肯定也不去。”
梁砚不管这些,“你不是说你见过她杀人?那你还怕她做什么?”
胡成脸一僵。
梁砚猛地逼近,尽管隔着一扇玻璃,胡成还是被吓地往后一退。
梁砚摘了帽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胡成,“说。”
胡成骤然浑身一凉。
眼前世界瞬间被拉到将近二十年前,那个时候他还在上学。
住在破破烂烂的楼里。
楼上有个爱喝酒的,每次喝完都各种砸东西,听说屋里还养了个小的,每天晚上各种尖叫。
楼里说什么的都有,有一次他忍不住,就去偷看了。
窗户也是破破烂烂的,透过那小缝隙,他看到那男的把那小的压在身下起伏,小的叫的嗓子都哑了,大概是不小心挠到了男的脸,那男的酒劲上头,一巴掌抽在小的脸上。
小的晕了过去。
后来,他有一次见到了那个小的。
是个很瘦的女孩。
真是禽兽啊。
那女孩还算乖,也安静,有时候楼里的人看不下去会给她个饼吃。
那次胡成很闲,也拎了个饼回来。
他跟那女孩开玩笑,让她把那男的灌醉了再弄死。
女孩怯生生说她没有酒。
家里的啤酒灌不醉那个男的。
胡成大概也是脑子懵了,第二天给女孩送了瓶高度啤酒。
那天晚上胡成失眠,有点害怕,他偷偷摸摸上楼,从窗户缝看到了一切。
第二天天都没亮,警察就来了。
警察带走那女孩之前,女孩跟他说谢谢。
当时是夏天最热的时候,胡成看着女孩的脸,感觉自己掉进了十二月的深井里。
后来巷口重逢,他没想到这女孩居然长出了几分姿色,他想做点什么,她却拿梁家威胁他。
他怕吗?
他有更大的把柄。
结果她却说:“你也是帮凶,不是吗。”
胡成没念过几本书,他想想,自己好像确实是帮凶。
于是他跑了。
“我……”胡成艰涩开口,“我当时就是开个玩笑,我没想到……”
他忽然大声,“疯子!她就是个疯子!”
梁砚没再继续待着,他起身离开。
胡成追问:“我老婆到底……”
“两岁了。”梁砚说,“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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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监室空间封闭,让人窒息。
出去以后,重见天日。
今天天气很好,天蓝白云,眯眼仔细看,能看到飞机划破上空留下的痕迹。
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都会留下痕迹。
真相就在这些痕迹之下。
痕迹轻描淡写。
真相却残忍露/骨。
梁砚抬手把帽子重新压在头上,低着头往车上走。
车门刚关上,手机就传来震动。
梁砚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乔栖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