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莫,该醒了。”我刚睁开睡眼,又急速眯缝起来。不远处的茶园,波涛似的浓绿叶片,闪闪发亮并不断摇晃,折射过来的太阳光,令瞳孔迟迟适应不了。
杜莫徘徊在半睡半醒之间,听到我的呼叫,周旋了好半天,才慢慢弯坐起胖圆的身子,他叉开着双腿,大黑头低垂,左右摇甩几下,像要激起里面的脑浆碰荡。
杜莫睡得太酣沉,以至于他有些混沌,最后总算一骨碌走下竹床,拿起茅屋门前大水缸上的瓢勺,汲水狠狠抹了几把脸上的热汗。
“我们吃点早餐就走,争取黄昏之前,到达留尼汪与毛里求斯之间的海峡。”看来,杜莫思考了一夜,他越来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伴随与任务的拉近,他逐渐收敛起滑稽与幽默。
我没有说话,却将昨夜剩余的一大锅牛肉炖土豆以及三文鱼吃个精光。杜莫像与我比赛似的,也吃到捂着肚子,一个劲儿地打饱嗝。
这趟路程依旧步行,我们只能带一顿食物,临下海之前,还不能吃太多,所以趁着这顿饭,最好把能量补充到饱和。
临走的时候,杜莫没和卡蒙娅道别,那个女人好像知道我们要走,但她依旧低头,默默采集茶叶,只偶尔和身边几个女人说笑一下。我想,她一定见不得分别,尤其是男人要离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