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谁对他是真心实意的,他是能感受的出来的。
“对。”万幸摸了摸万志高的头,“姐姐也有点事情要和胜利哥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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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就有电话,但是电话更多是沈荣思用来办公的,万幸想着再带着万志高出去转一转、玩一玩,便直接出去打了。
现在电话费也便宜,加上往万胜利那边打也花不了多少钱,姐弟俩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万志高来北京之后,实打实的,这还是第一次单独跟着万幸出来逛街,当下就开心的不得了。
他是个外向的孩子,但是万中华本身就很忙,陈晓白下了班之后也基本都到了晚上,也基本没时间能聚在一起的。这一次出来,万志高可算是开心坏了。
“姐姐姐姐,风筝!”万志高兴高采烈的指着一旁的风筝说道。
乡下的孩子其实自己就会做风筝,但是他们不知道做风筝用的纸是特殊的纸,用普通的报纸或者是牛皮纸的话,太沉根本就飞不起来,所以往往到最后,都会成为一个质量特别好的纸飞机。
万幸看了一眼,想了想,说道,“现在还没有放暑假,买了风筝的话,咱们不好保存,如果风筝破了,到时候就不能用了,浪费钱的。”
万志高闻言特别上道一点头,煞有介事的说,“那我们就等放暑假的时候再买吧,买一个崭新的。”
“弟弟好乖。”万幸笑眯眯的捏了捏万志高的小脸蛋儿。
“对了姐姐,你们是不是马上要期末考了呀。”万志高牵着万幸的手,一边转悠一边问道。
“嗯。”万幸点点头。
万志高眼睛一亮,说,“我们老师说,要是这次能考的很好的话,排名第一的小朋友就能领到一个小红花了。”
“那你就加油。”万幸笑了笑。
万志高的成绩特别好,但是据万幸自己观察,发现万志高似乎对理科那一块的东西情有独钟。
文科他也会,但是能考高分几乎都是她在旁边逼着学的——直接死记硬背,并不太懂得转换文字用词,和万志高这本身就很灵光的小脑袋瓜十分不匹配。
想到万志高三四岁的时候,没有老师教就会做加减法的事儿,万幸摸了摸下巴,觉得家里八成要出一个小神童了。
过阵子,要是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和陈晓白商量着,问问看这年头没有有什么数学竞赛,或者是奥数班之类的东西,可以给万志高上一上。
到了地方,万幸便给了万志高十块钱,让他在邮局对面的,十分钟之后再过去找她,因为和万胜利估计一时半会儿的说不完。
电话那边是打到了万胜利学校去的,他现在是高中老师,直接住在学校分配的教室宿舍,宿舍楼下就接的有电话。
没一会儿,万胜利的声音便从对面响了起来,听起来挺高兴,喊了声,“宝丫?是宝丫吗?”
“胜利哥哥是我。”万幸‘嗯’了一声,说道。
万胜利高兴的不得了,一叠声的问万幸在北京过的怎么样,还习不习惯。
万幸好脾气的一一应了,时不时的会分出些目光去看看马路对面的书店里面的万志高,见他沉迷书籍也能放心点。
聊了一会儿,万幸才说道,“对了胜利哥哥,你之前是不是问贺知书这个人呀?”
“对,对对,是他。”提起这个名字,万胜利也有点头疼。
他说道,“贺知书和你金凤姐姐现在在一个学校,还在一个班里,听老师的意思是,金凤现在已经不怎么能看得进去书了,上课的时候总开小差,课程落下了好一段,上讲台答题半天也写不出来答案,他担心再这么下去,金凤恐怕都考不上高中了。”
万幸抽了抽唇角,“这么严重?”
“可不是吗……”万胜利老深沉的一叹气,“这个贺知书同学,我也去他们学校看过,成绩特别优异,长得也斯文,身上穿的衣服什么的也都很干净,而且还是保姆接送的……咱们镇上也不知道是啥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孩子。”
“不是咱们那的人。”万幸挠了挠脸,乐了,“贺知书是贺知洲同父异母的弟弟,我帮你问过了,他们家的孩子,基本到了岁数之后,都会被丢到乡下或者是军队里头练几年,然后再回家。”
早年间其实基本上是丢军队的,但是最近战事也没那么频繁了,而以贺知书的岁数,也是绝对够不上进军队的年纪的,便只能给扔到乡下去了。
只不过也不知道贺知书他爹是怎么想的,丢了两个儿子,还全都给丢到石桥村去了。
贺知书正是上学的年纪,在村里没住几天便去了镇上的学校,还给配了个保姆,万幸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也不像是常规操作啊。
——毕竟当年她看见贺知洲的时候,这人可惨的不得了,绿色军装配着一根吊起来的残废胳膊,还上去跟着人贩子干架,最后掉进湖里被他爹给捞起来,都快没个人形了,惨的简直是不忍直视。
听见万幸这么一说,那边的万胜利了然了,说道,“是知洲哥的弟弟啊?”
他岁数比贺知洲要小一岁,是得喊哥的。
万幸点点头,“嗯呢。”
然而那边,万胜利又重新陷入了新一轮的悲伤,“要是这样,那就怪不到人家小贺身上去了,但你说说,这金凤怎么就上课开始不听讲了呢……”
万幸瞅瞅唇角,心里觉得,有一句话她也不知道当不当讲——怀春的少女,总是容易造成学习退步的啊。
可这话要是她跟万胜利说了,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毕竟她也不在那边看着,哪儿会知道两人是怎么相处的?
再说了,降低成绩的就万金凤一个人,人家贺知书成绩可还好好的呢。
半晌,万幸摸了摸鼻子,问道,“那个,哥,你知道,是他们班所有女孩儿成绩都降了,还是就金凤一个人降了吗?”
听万幸提起这个,万胜利还真就想了想,最后认真的说,“听他们老师的那个意思,是所有小姑娘都降低了。那次我过去,也是他们的老师担心是不是上课讲的太难,他们听不懂,这才找我过去想研究一下教材的。”
这样啊。
这万幸就懂了。
镇上上学的小姑娘年纪基本都偏大,本身十二岁初二,但可能十四五岁的都有,一群灰头土脸的孩子们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锦衣玉食,浑身干干净净,连指甲缝都是洁净的一个小公子,任是谁都得多看看,想着做一个飞上枝头的美梦啊。
都怪年代催使人早熟啊,万幸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