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此言差矣!”李长青站起身,笑了笑,帮李师爷倒了杯茶,然后再次坐了下来。
“夫子关之心切,学生可以理解,但却不敢苟同!”说到这里,李长青顿了顿,继续说道:“陈知县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我等苏州居民感激不尽。但是你又怎知我们不珍惜,不爱护他呢!难道在你的心里,我们只有把陈知县像生佛一般,供奉起来,高高在上,才是对好官的珍惜爱戴?我不以为然,要知道官是干事情干出来的,而不是‘坐’出来的。高高在上,不问民间疾苦,能成为好官吗?绝对不可能,也有人说‘做的多,错的越多’,这是大错特错,只有多干事,勤干事,不怕丢官才能成为好官,而陈知县正是这样的人。你可知我们苏州人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拒绝平庸,倘若陈知县不敢视事,我们又怎会爱护他。”
李师爷听到这里,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这是欺负老实人吗?”
“非也,非也,岂不闻能者多劳!”李长青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任你口若悬河,舌灿莲花,说着如此好听,黑锅还不全是由县尊一个人背!”李师爷犹自愤愤不平。
李长青摇摇头,道:“是非自有黑白,公道自在人心!我认为陈县尊是很乐意背这个‘黑锅’的!”
“真是巧舌如簧!”李师爷难过的摇摇头。
“不跟你多费口舌了,这官司我们县衙接了,你且回去准备,等消息过堂吧!”李师爷说的有气无力。
李长青不以为意,笑着道了谢,转身离去。
心里却不停的感慨:徐公子啊徐公子,你怎么就肯定陈文瑞会接这个案子的,莫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言有先见之明吗?
苏州织染局。
“什么,你再说一遍?”张传忠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外面来了个自称是都头的,说来传讯我们明日过堂!”小太监把话重复了一遍。
“过堂?过哪家的堂?”张传忠疑惑的问道。
“说是吴县县衙!”
“真乃天大的笑话!”张传忠哈哈大笑。
“就算是巡抚衙门,都不敢说让我们过堂,一个小小的县衙,竟然能口出此狂言!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再说,哪个敢告我们?”
张传忠真的很无语。
难道自己太低调了,低调的让人忘记这里是织染局了?又或是淡忘了中官的威势?
“爷,那过堂的事?”小太监问道。
“过个屁的堂!哪个裤裆不小心,把这玩意漏出来了,真恶心死咱家了!给我把那个什么都头的,给打将出去!老虎不发威,还真被人当成病猫了,敢骑到咱家头上拉屎!”
“好咧,听爷的!”小太监兴奋的一路小跑,出去叫人。
武艺是吴县县衙的都头,手下的兄弟们听说要来织染局传讯,个个都打了退堂鼓,最后没办法,自己只好亲自走一趟。
看来织染局也没传说中那么吓人么!武艺正坐在门房里,门子不知道深浅,见对方是公差装扮,因此上了一壶茶水招待武艺。
等劳资回去了,可得跟那帮兔崽子好好吹吹。武艺一边喝着茶,一边想心事。
突然间,门外从进来五六个拿着棍棒的汉子,冲着武艺冲了过来。
武艺一看不好,赶紧扔了茶杯,站起来蓄了势,并用胳膊护着了脑袋。
对方并不含糊,把武艺围了起来之后,挥动木棍,劈头盖脸打了起来。
武艺怪叫一声,心说逃命要紧!不顾三七二十一,舍了性命往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