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颔首:“三年好,你若是没把握能养活那棉花,三年也能及时止损。若是种出来了,你可以直接去买地,也不必再租族田了。”
宋玉延又跟族长聊了许多租田的细节,因那几亩下田的租金并不是很贵,且目前租佃方式为粮食的分成,宋玉延没有种植粮食,故而租金会从她指导族内造纸的工钱里扣,直到工钱被扣完。
族长做主将那几亩田租给她,族人也没什么意见,毕竟那几亩下田一直都是鸡肋,族田是公产不能卖,租给佃户的话收成又太差,往往佃户都会退租。宋玉延愿意租,也就避免了那田继续荒废下去。
至于宋玉延租那几亩田是要种什么,她跟族长都没有透露出去。
宋玉延租族田的时候,也回了原身的家几次。原本破破烂烂、满是灰尘和蛛网的农家小院如今已经焕然一新,主屋坐西北朝东南,左右各开了一间房,左边还有一处屋子,里面有两间房。
主屋的斜对面是厨房与杂物房,主屋后还有茅厕与一个草木搭起来的棚子,余下的地方都是院落。
除了主屋的厅堂摆着一张八仙桌和两条长板凳外,也只有宋玉延的卧室有床等家具摆设。她回来的时候回往别的房间添一些家当,因为她总得雇人帮她打理棉花田,所以这儿可以借给别人住,只不过要等到她成亲之后。
二十一叔与她说了不少忌讳,她若是让人住进来了,成亲之时便会不太吉利。她到时候迎亲是得将唐枝迎回这儿的,然后第三日唐枝回门之后再到慈溪县那边住。
也正因如此,对这屋子没什么归属感的宋玉延才会将它当成真正的家,而不只是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在布置前了解了不少唐枝的喜好,故而床、桌子等都按唐枝的喜好来让人打造的,她自己更是亲自上阵,在床和桌椅上雕刻了一些图案花样。
成亲时男方需要准备床席桌椅,女方便得准备被褥帐幔。唐枝没有选择在外面买被褥帐幔,而是买了布回来后,自己在被面绣图案。
唐枝会刺绣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她是小时候随其母学的,不过其母去世后,她也就没什么机会刺绣了,最多便是做些针线活。
即使是唐枝的亲哥唐浩根也不知道这事,他从妻子的口中知道这事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以为按照自家妹妹的性格来看,做鞋子已经是尽头了,没想到还会更加考验耐心和专注度的刺绣。
他酸溜溜地对妻子说:“我们兄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可没在我这个兄长面前露过这一手。”
陈采杞白了他一眼:“这话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身为兄长,居然连亲妹子都不了解,枉费你自称是阿枝的亲大哥!”
陈采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大哥不称职啊,阿枝本来就是细心温柔之人,都是因为你护不住她,所以她只能让自己变得像个泼辣的小辣椒,殊不知她这刀子嘴都是被生活磨出来的。”
唐浩根悻然地摸了摸鼻子,他自然知道,所以他一直都觉得亏欠唐枝的。只是出了给唐枝找个能呵护她、听她的话的夫婿之外,他唯有努力地往上爬,才能当妹妹坚实的后盾。
他也不怪妻子骂自己失职,为了避免妻子的火气“噌”地上来,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又去摸妻子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
陈采杞没好气地拍开他的爪子,让他滚一边儿去。
孕妇脾气大,唐浩根也没跟她计较,反倒是厚着脸皮笑嘻嘻地在妻子面前耍宝,总算是把刚才脸上还阴云密布的妻子哄得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