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准想了想,不由得有些担心:“太叔启这一计不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会在君未返京途中设置诸多障碍啊。”
晋陵侯潇洒一笑:“不怕,有南宫祈在,去多少人都没关系,我倒是盼着他多派些人,都落个一去不返的下场才好呢,留着也是要被他用来暗杀别人的。”
王准正欲表示赞同,管家急匆匆跑进来了:“侯爷,丞相大人,到啦!”
简简单单的“到啦”两个字,勾起了多少回忆,两人不禁相视一笑,携手出门,那熟悉的一袭青衣就站在门口,眉眼愈发温润惑人,身量高大了不少,轮廓却是未变,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曾经用两手鲜血送梁政上位的少年,只是少年已经长成了青年。
江立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轻轻一笑,如春风叩开心扉。
晋陵侯和王准同时感慨——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被江立这纯洁得好像没有杂质的笑容给骗了,多少小姑娘被他的脸给迷惑了,其实他骨子里是黑的,一旦耍起心眼子来天王老子都要怵他三分。
南威扶着方英秀下马车,南宫祈则是一运气把江耀连人带轮椅一起搬下来,两人落地后同时扬起脸“哟”了一声,权当打招呼。
晋陵侯摇着头笑道:“你们还跟以前一样啊。”
管家连忙招呼下人帮着搬行李,晋陵侯和王准引众人进去,江立却是走在最后的那个,王准都快走进会客厅了转头看见江立还傻愣愣站在门口,转回去疑惑地问道:“君未?你在看什么呢?”
江立伸手指着拐过街口的一顶轿子,脸上犹带着两分惊讶:“你知道那是谁家的轿子吗?”
通常为了防止百姓顶撞同时也约束自身不要骚扰百姓,王公贵族的轿子上都有表示出身或职务的标记,江立久不在京城所以认不出来,王准看了一眼就道:“轿子是新晋兵部侍郎家的,不过这位兵部侍郎向来要求自己和家人多走路少犯懒,所以除了他那个不学无术男女不忌整日里满皇城晃悠的侄子,大概是没人敢大摇大摆坐这样的轿子的。”
江立皱了皱眉,眼中仍有疑虑。刚才他正要进门,眼角的余光随意一瞥,恰好轿子一侧的小帘子被风吹得扬起一个角,他竟看到一张酷似玄商的侧脸,在玄商身边还坐着个什么人,一刹那风过帘子重新落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对兵部侍郎感兴趣?还是他侄子做了什么?”江立这次回京肯定是要有一番动作的,王准倒是早有准备。
“明日我生辰,虽然不是整寿但正好给你接风洗尘所以一早就吩咐下去办得大一些,想着气氛轻松容易叫人放松警惕,我特地跟那些大臣们说多带些子侄后辈来聊聊。兵部侍郎虽然对这个侄子是怒其不争,倒也没有完完全全不管,估计明日是会带来的,到时候你便可了解。”
江立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这一路过来,江立带着南宫祈和南威一边赶路一边打听,即使希望渺茫也不曾放弃,可是不管怎么打听都没有任何线索。现在到了皇城反而莫名其妙看到了相似的人……
江立怀疑自己是想玄商想得魔障了才产生了幻觉,再怎么样玄商也不可能在皇城出现的吧。
晋陵侯让厨房做了一桌子好菜,样式精致,口味清淡,都是江立以前喜欢的,席间他和江耀以及方英秀聊得不错,却敏锐地发现江立兴致并不高,甚至会看着面前最近的那个菜发呆。
莫不是身体不适?
王准以眼神询问南威,南威叹了口气,摇头。
晋陵侯以眼神询问南宫祈,南宫也是叹气,摇头。
江立身体好着呢能有什么问题,还不是想起了玄商么。玄商是个只认准一件事物的人,出门的线路只有一条,喜欢的人只有一个,吃饭时夹的菜也只有一盘——离自己最近的那盘,因为近,所以能够掌握。
说玄商控制欲强大或许不是最贴切的,不如说他是害怕失去吧。
除了江立,其他人都不知道玄商跟柳兰惠投毒的事情有什么牵扯,只知道玄商突然离开,以为是两人没处理好感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