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要不了两三年,他们整个惠山县在向全国提供大量棕油的同时,也能摆脱祖祖辈辈那刻在骨子里的贫困。
赵恪双眸晶亮地看着苏梅,口里漫不经心地道了句“为人民服务”。
一幅画完,苏梅去厨房,留了三人在屋里喝茶聊天。
油棕适用于煎炸和烧烤食物。
十斤棕油,刘舅妈一分为二,给苏梅留了半壶,剩下的倒进锅里二斤,炸了麻叶和蔬菜丸子。
书房里,赵恪隐晦地跟两人提了提,部队里正在进行的四qing运动,和早年的三fang五fang。
两人虽有耳闻,可未曾亲身经历过,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对了,”张任贤看着赵恪,意味深长道,“林成良死了,进山找吃的遇到了野狼。”
“陈美如饿死在60年,如今林成良再一死,那边就剩下17岁的林建国了。那小子现在怕是恨毒了你们一家,你关注一下,别让他想办法回来了。”
“谢了。”
用过饭,赵恪、苏梅带着顾丹雪,将赵瑾、林念营送上了开往京市的火车。
陆军指挥学校在石门,位于京市西南方向,赵瑾会比林念营先下车。
看着火车一声长鸣,库岔库岔地远去,苏梅只觉时间如流水,一周眨眼就过去了。
“走吧。”赵恪牵着苏梅的手走出了站台,顾丹雪远远地坠在二人身后,对爱情打从心底升起了一抹渴望。
世间夫妻也不是都如她爸妈那样,貌合神离,只要遇到对的人,亦可携手一生。
……
“赵爸,”当晚,小黑蛋拦住洗澡出来的赵恪,从兜里掏出一张废纸,“玩具战车,娘早就做好了吧。别想骗我,今儿在家,我把所有的战车都搬出来组装了一遍。不信,你问叔太爷。”
赵恪瞟了眼只有零乱几个线条的废纸:“你想说什么?”
小黑蛋拔出上衣口袋的笔,就着廊下灯泡的余光,顺着线条那么勾画了几笔,一个小小的飞机零部件模糊地便浮现了出来:“娘在做飞机。”
“装了汽车轮子的飞机玩具罢了,有什么好大奇小怪的。”
“不是。虽然说不出来为什么,反正,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就是在骗我。”
“想多了。”赵恪推开他,懒洋洋地上了台阶进了屋。
小黑蛋瘪了瘪嘴:“屋里明明藏着个保险箱,还怪我想多了。”没事,谁家在屋里藏个保险箱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安,好梦。六七十年代,教师凭毕业学校拿工资这点来自于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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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第210章
心里有了怀疑,小黑蛋便处处留心了,半夜起来放水,视线瞟过还亮着的西厢,悄默声地潜了过去。
玻璃窗下面全部从内锁了,只余上面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内里拉着厚重的窗帘,这要是冬天,没问题,八月底搞这一套,明显就有问题嘛。
透过灯光映射出来的身影,不难看出,书桌后面坐的是赵爸。
所有人都说,送到玩具厂的图纸出自赵爸之手,娘只是经过赵爸的教导看图制作了模型,可他记忆深处,分明记得那日从军部回来,娘给五哥做的竹蜻蜓,竹制□□、坦克。
还有后来的竹墙,竹椅、竹屏风,给他们雕的竹根花瓶、笔筒等,以及那随手勾勒的人物风景和机械图。
学习上,娘虽然从没给他们辅导过,可她看问题的角度,教导他们时的某些观点和对野外生存的了解,有时想来,分明就比老师深刻,比教官还来得实际生动。
赵恪轻叹了声,放下笔,收了桌上的图纸,起身打开房门。
小黑蛋从窗下站起来,双方对峙着。
过了会儿,小黑蛋朝赵恪一步步走近道:“我是娘的儿子,今天我才发现,我竟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重要吗?”
小黑蛋一愣,半晌,摇了摇头:“不管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她都是我娘。”
赵恪抬头,启明星已经冒出来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再睡会儿。”
小黑蛋迟疑了下:“我娘真在做飞机?”
“飞机玩具。”
小黑蛋瘪了瘪嘴:“又撒谎。”
臭小子,知道了还问。赵恪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屋,撩起帐子,小心地上了床。
刚从外面回来,赵恪身上带着夏夜的浸凉,苏梅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赵恪摸了摸她额头、颈下,微有汗意,拿起枕头旁放的蒲扇,轻轻扇了起来。
山里凉快,若不是他关闭了门窗,像这样的夏夜,后半夜都得盖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