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酬查到21号忍足失踪前一天接到的电话是跨界通讯,来自d01世界,号码所属人不详,唯一能确定的只有,能进行这种通讯的不是普通人物。
从富酬提出那天字迹核对工作就在进行,到被委任的当天十四点结束,近期入境人员的字迹与那串数字没有能对上的。富酬根据忍足的行程调取各处监控,比对右京的活动轨迹,时间推算上没找到忍足的可疑之处,以及他和右京的交集。
忍足的嫌疑基本排除,寻找真凶的线索也断了。
已经错过了午饭,伏见才在富酬手下做半天事就颇为不堪重负,那人简直是个只会朝设定好的目标前进的机器,自己一刻不停的运转,还带动周边所有齿轮不得休息。
“右京死亡前有三个小时的空白,按熟人作案的逻辑,他应该是在这时候遇见……”
“你看起来好像这辈子都没睡过觉。”伏见忍不住打断他,“人要休息的。”
手机响,富酬低头查看短信:“你去吃饭吧。”
让娜不死心的给富酬发来了医院定位,富酬看了,发现正是右京送他去的那一所。
也许能问到右京离开自己原世界、滞留在此的缘由,他还想开点止痛片和心脏药。
与让娜会合,她穿了嫩黄的裙子,富酬就从没见她穿裤子或者同一件衣服穿过两次,难以想象她有多满意自己的性别。
让娜坚持要富酬在她就诊的房间外等着。
“没人衷心地等在外面我会寂寞的。”
但她的神态表现的像她觉得这样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富酬懒得和她争,于走廊踱步想案子。
给忍足书的人留下字迹,留下字迹的人从右京里拿走了书,忍足和d01世界的号码通话,正规入境者的字迹没有相符的,正规入境……
就在他觉得抓住了什么之际,旁边的病房传来争吵。
“我又不是想赖账,这些账单不是我的,我凭什么付!”
“你签了字。”
“这个日期我因公去d01世界刚回来,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从来没在这所医院就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热爱凑热闹的让娜拎着医生开的药冒头出来问发生了什么,说着见富酬不感兴趣,自己凑了过去。
富酬瞥见她袋子里的药,看得不甚真切,标签似乎被撕掉了。
过了一会儿,她跑过来把一张信用卡账单举向富酬。
“你看,这个比划的写法是不是有点熟悉。”
上面的签字让富酬愣了下。
找到了。
在美惠的书上留下字迹的人,冒用他人的身份和医保。
审讯室墙的另一边,富酬隔着监视器观看审问过程。
嫌疑人渡边凉介,母姓渡边,父姓西本,系为d01世界偷渡往本界者。
“是不是我的错觉,审讯人员的侧重点好像总是在忍足去向。”同看监视器的伏见说。
富酬只想到,大抵迹部不是那么不在乎忍足。
审讯人员把从忍足家中取得的钢笔放在渡边面前,他看也不看。
“忍足现在大概还活着,但再拖两天我就不敢保证了。”他直接认了绑架罪,“告诉我他在哪,我就交代忍足在哪。”
“谁在哪?”
“我父亲。”
“你父亲于d01世界失踪,这里是王权世界。你想要谁告诉你他的下落?”
“迹部景吾。”渡边肯定的道,“官司爆出丑闻之后迹部氏没有辞退我父亲,我们最后一次告别他,他是去出版社上班。除了迹部氏,我再想不出找谁了。”
“根本毫无道理,你大可向你所在世界的警方反映。”
“他失踪时我八岁,已经反映八年了!”
世界裂缝产生之后时间流速趋同,之前d01世界的时间流速快于其他世界。
“即使不是迹部氏,没人享有像他们那样的自由,他们有找到任何人的能力!”渡边逐渐失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在哪?他到底在哪!”
富酬揉了揉因其咆哮引起阵痛的太阳穴。
见到西本的儿子,他终于发现自己虽然难过,然而内心深处既不悔恨,也不真正在乎。
或许他直接告诉渡边西本死了就结了,但是:“不止他。”
“嗯?”伏见不明所以。
“存在共犯。”
富酬走了出去,片刻后出现在审讯室里,伏见从监视器中看到他拔开钢笔盖,露出金尖,渡边后仰身体,他扭着渡边的下巴,送至其眼前,渡边紧闭上眼睛,因不受控制的恐惧而颤抖。
在医院不被承认的账单挂的是心理科,加之富酬观察到一开始渡边对钢笔的表现,他有尖锐物体恐惧症,这只钢笔的字迹不会是他的。他的犯罪成本和经济情况同样对不上。
富酬扔下钢笔,甩上审讯室门,伏见追出去。
“去哪?”
“找人。”
“找什么人?”
“迹部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