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受伤的事张律师听人说了,江家的少爷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落个后遗症,他的日子不好过,王真的日子更不好过。
笔录过程很快,江衍展示手机里的照片,只不过被勒索的人从程见渝变成了他,他和程见渝的关系人尽皆知,那首《原来》广为流传,警察颇为同情他,但凡是男人,只要有血性,谁遇上这样的事不生气?
江衍路过审讯室,两个辅警扶着瘫软无力的王真坐上刑讯椅,两眼瞪圆,显然是吓懵了,等待他的是正义审判。
这种货色,都敢出来勒索,江衍打心眼看不起。
张律师跟在他屁股后面,语重心长嘱咐注意身体,下不为例,不是每次都像这次一样幸运,江衍微微撇撇嘴角,有些不耐烦,直到走到警局门口,看到一辆白色大众,能看出车主开车仔细稳重,这样不值钱的车,干净畅亮,一尘不染,每一扇车窗玻璃透亮。
江衍眼底涌上笑意,支着拐架走过去,副驾驶的门“咔擦”一声打开,程见渝单手把着方向盘,侧过头不冷不淡地看着他,“上车。”
别提江衍心里有多美了,他清清嗓子,维持着无所谓表情,慢悠悠坐上副驾驶,嗅到车内酸甜舒适的柠檬香薰,手臂一侧略伸手就能碰到程见渝,从分手至今日,何时有这待遇?
真值了。
“你的伤怎么了?”程见渝发动汽车,江衍鬓角的伤像条粉色蜈蚣,歪歪扭扭,令人触目惊心。
江衍抱着胳膊,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排练时从舞台上跌下来摔的。”
程见渝扣着方向盘双手收紧,又再次放开,没有再追问。
稳稳当当送江衍回到小区,两人肩并肩走进电梯,到家门口,程见渝瞥他眼,语气温客气和地说:“谢谢,今天麻烦你了。”
说完,他扭开门走进去,江衍视线停在铁质门板,眼见着门即将要合上,刹那间他意识到这是一次难得机会,一下扑上去,单手撑住门框,紧迫看着皱眉的程见渝,心跳如同擂鼓,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没带钥匙。”
程见渝松开摁在门后的手,转身向室内走去,“打电话吧,让人把钥匙送过来。”
没有再看江衍,他旁若无人的踢掉鞋,换上舒适拖鞋,然后随意脱掉外套,挂在立式衣架,露出宽松的纯灰色毛衣,袖子向上捋一截,腕骨白净清晰,活动之间有种泰然自若的意味。
江衍心里痒痒麻麻,迈进程见渝的家门,这他娘是他的一小步,是他们两之间的一大步。
夜幕低垂,满天繁星爬上星空,落地窗外万家灯火初上时,远处马路川流不息,如同一条条五彩斑斓的缎带。
小区楼下时不时传来热闹的嬉闹声,大喊着“新年快乐”与“happynewyear”,江衍靠着沙发,侧过头,程见渝正在卧室换衣服,没有开灯,依稀听到衣物摩擦的沙沙声,借着月光帮助,偶能瞥见一块白的发光的皮肤。
一年前跨年夜,他在菠萝卫视担任压轴表演,回到家已是第二天,程见渝尚在温暖被窝里,被他连亲带咬的搞醒,拖着迷茫睡眼起床做饭,那时候,他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如何都想不到一年之后,能堂而皇之进程见渝的家门都能有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