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见渝换上居家服,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拎着医药箱子,放到茶几上掀开盖子,语气平稳地问:“你手上的伤我帮你消毒,还是你自己来?”
经他提醒,沉浸在喜悦中的江衍低下头,四个凸起指骨位置冒着血丝,已经凝成深褐色,周围微微供起红肿的弧度。
刚才揍王真时用力过猛,不知何时在墙上蹭的。
“你来。”江衍美滋滋地摊开手,浓黑的眼睛发亮,期待看着程见渝。
程见渝拿出碘伏和棉签,低头垂眼,一丝不苟地消毒,距离很近,近到江衍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清清凉凉,沁人心脾,程见渝身上好看的地方很多,白的清澈侧脸,以及清秀端庄的鼻子,最好看的应当属他的眼睛,清亮明正,像是折断的晶体截面,好看的不可思议。
江衍有深深嗅一口他身上气味,喉结隐隐滚动,心猿意马,强忍着窜起的火苗,“你觉得是周觉青是幕后主使?”
浸透碘伏的褐色棉签在削瘦修长的手指上停顿,程见渝抬起眼,似是笑了下,“我想不到第二个怀疑对象。”
江衍胸口一滞,深深咬着牙,又是周觉青,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周觉青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他妈的世界每天都有车祸和意外发生,怎么不发生在周觉青身上?
要通过什么合法的办法,才能弄死周觉青,如果周觉青不坐牢,他是不会放过程见渝的,江衍清楚到意识到这个问题。
周觉青是程见渝落到如此地步罪魁祸首,是横在他们两之间一根刺,是一个定时炸弹,他必须解决掉周觉青。
“什么时候送钥匙来?”程见渝看着他问。
“十一点。”
江衍学聪明了,总不能像上次一样逼的程见渝住酒店。
程见渝站起身,收起药箱,正要物归原位,江衍不知是有意无意,突然摆直腿,茶几与沙发之间空隙逼仄,程见渝脚下一绊,伴随着突如其来失重感,猛地倒伏在江衍身上,严丝合缝贴着江衍肌理结实的胸膛,渐重的呼吸在耳边响起,温温热热的挨着敏感的耳垂。
江衍嘴唇若有若无擦过,然后一手快速推住他肩膀,拉开距离,声音微哑,“抱歉,现在腿脚不灵活。”
程见渝睨他一眼,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没头没尾的问:“刚才在停车场你为什么动手?”
江衍回味着方才柔韧温润的触感,不假思索地说:“他欠揍,敢和你说那些话。”
“你现在做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区别?”程见渝条理清晰,击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