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诧得抬头看着顾深,似是极为难以置信。
“你竟……你竟早已算到了这里……”
“为了一个男人,一个男人……你要与顾家决裂?!”
顾深坚定得点头。他这一生从未像此刻一样清楚明白过。
顾平似是仍不愿相信,他颤颤巍巍起身,想要抓住顾深的手,可眼一花却没能抓得住,踉跄着差点摔倒,又跌坐回椅子上。
“你……你疯了……你会后悔的……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你以为他失去一切,他还会跟着你?”
“太天真了!”
顾深的神色依旧坦然,他笑了下,似是无所谓。
“他不是好人,我亦不是。倘若他不跟着我,我跟着他也无妨。”
“今日来只是想告诉您,多谢您的养育和栽培。往后我再不是您的儿子,我只是他的爱人。”
顾深说着,顿了下,“父亲。”
“您多保重。”
话音还未落下,顾深已转身离去,留下顾平瘫坐在椅子上,久久喘不过气来。
顾平算计了一生,却怎么都没算到,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栽在了一个男人手里。
而这场婚姻,竟是自己逼着他的。
从总督府离开后,顾深便径直往家里赶。
他回去时顾平的人还在院外守着,顾深心中担忧,却见迟迟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如今已是冬天,哪怕太阳再大却也不是暖的,他身上穿得不多,搬了个躺椅出来,躺在椅子上还盖了一床薄被,眯着眼迎着光,鼻尖和耳朵都已经冻红了。
顾深心里突然一疼,这一刻他真希望所有人都能理解自己为何爱他。
爱这件事在遇到迟迟以前于顾深来说,太难了。可如今于顾深来说,不爱他,才是最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