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手将她的手握住放在手心里捏了捏,拒绝她,“不好。”
顾寒生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又调了调空调温度,“你先睡会儿,等会儿曲桉来了我再叫你,咱们再吃饭。”
凉纾点点头。
……
凉纾在医院里住了一周,身体各项机能都恢复了不少,顾寒生这才抽了时间回零号公馆。
这一周,凉纾每天的日常就是躺在床上。
她被禁用一切电子产品,连电视都不准开。
这期间,顾寒生让人给她带了不少的书过来,这些书包罗万象,文学杂谈、诗词歌赋、散文小说、甚至还有佛经一类的书籍。
她虽然每天睡眠时间也很长,但跟一天比起来,空闲的时间也多。
下午时间段,顾寒生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凉纾躺在床上盯着他,末了她喊了他一声,男人将脸从报纸里面抬起来,“怎么了?要上洗手间吗?”
凉纾摇摇头,她看了看他手上的报纸,“我能看看吗?”
顾寒生收起报纸放在一边,笑了笑,“财经报纸,你不会有兴趣。”
她说,“不一定,我大学学的金融。”
“毕业了吗?”他眸光深幽。
凉纾抿唇,“有毕业证。”
很快,凉纾又说,“那你报纸,我可以玩一会儿你的手机吗?看看视频就好。”
“不可以,手机有辐射。”
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凉纾也不是要数看手机,她跟着就退而求其次地道,“那我不看手机了,把电视打开,看看电视可以吗?”
不消说,也是一样的回答。
这时,顾寒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随身听,他走过来,将随身听打开,插上软耳塞,低头给她戴时说,“听听歌,或者看看书,时间也就过去了。”
凉纾觉得,挺没意思的。
一周的日子差不多就是这样混过去的。
没了网络,病房里一派安宁,殊不知外面早就闹翻了天。
程歌苓的事发酵了两年,陆家的事还是没瞒住,当晚现场某些照片流了出来,因为内容较多,牵扯广大,这几日热度居高不下。
而话题的中心人物,不外乎就那几个。
最热门的事件有三件:
其一是顾寒生怒发冲冠为红颜,为了一名神秘女子在陆家大打出手。
其二是陆瑾笙和当红明星程歌苓婚事告吹,程歌苓气急败坏当场甚至拿刀伤害了无辜的人。
其三则是豪门陆家二夫人夏鸣玉包养小开,还不止一人!
事情发酵得厉害,压也很难压得下来。
各路谣言都有。
还有一小部分吃瓜网友带节奏说那神秘女子是顾寒生的妻子,更是当晚要和陆瑾笙一起订婚的未婚妻。
当然,这事没有任何证据,因为陆瑾笙并没有亲口说出来。
陆氏跟顾氏的公关团队整个过年期间都没休息,一直在采取对策应对舆论。
夏鸣玉的事就足够轰动了,通过这件事,吃瓜群众们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到了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陆家。
顾氏不对舆论作任何回应,主流媒体在顾氏的笼罩下,并不敢乱写,只能任由网友们吃瓜去。
而娱乐圈最大最有话语权的娱乐公司隶属陆氏旗下,有些新闻也是能压则压,几乎没有媒体敢报道。
但不管怎样,网民在本次春节期间算是看了好几场大戏。
顾寒生这日抽空得回零号公馆,他叫了时倾过来陪凉纾。
时倾在给凉纾削苹果,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凉纾说着话,但都是一些日常,没什么重要的信息。
凉纾消息闭塞,只能从时倾这里探知一二。
她怕时倾对自己有所防备不肯说,所以采用曲线救国的方式。
她问时倾,“时秘书,你跟先生在盛顿城出差的时候很忙吗?我看他好像瘦了很多,黑眼圈都有了。”
“忙呢,华府的分公司出了问题,先生为了能够早点儿赶回来,只能每天压缩自己的休息时间,”时倾将苹果皮抖进垃圾桶里,继续道,“除夕那天还是赶回来了,却没想到……”
说着时倾看了凉纾一眼,她笑笑没继续说了,将苹果切了一小块给凉纾,“太太您吃苹果。”
“谢谢。”凉纾接了,她轻轻地咬了一口,“你们当时怎么知道我在陆家的?”
时倾将苹果放在一边的盘子里,抽了一张纸巾擦手,“顾氏和陆氏很少有业务上的往来,但陆家这么大的事顾氏自然要有表示,季特助那天代替顾氏去了陆家,恰巧就……”
她尴尬地抿唇,“看到了您。”
问题是更加尴尬的是,凉纾竟然是陆瑾笙的未婚妻。
但这事时倾心头就算有万千种疑问她也没胆子直接问凉纾。
凉纾吃完了一块苹果,时倾又拿了一块给她,她看着时倾,又问,“你们不好奇我跟陆家的关系吗?”
时倾摸了摸鼻子,“这我们可不敢好奇。”
……
顾寒生回到零号公馆,先去卧室洗了个澡。
去衣帽间收拾衣物时,在比较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枚蓝宝石质地的钻戒。
先不看切割工艺,仅仅是克拉数就可以判定出这钻戒市值起码在百万以上。
他指尖捏着这枚戒指把玩,随后嘴角扯了扯,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落地窗外,男人穿了件家居裤,光裸着上半身,短发半湿,淅淅沥沥的水珠顺着两颊滚落,又一路沿着他肌理紧实的皮肤往下,直到没入灰色的裤头。
他低头仔细地盯着手上这个戒指,沉声对电话里道,“帮我查一个戒指的来由,稍后我将图片发你邮箱。”
挂断电话,顾寒生眯起眼,将戒指钻进手心,返回衣帽间继续找衣服了。
一刻钟后。
顾寒生坐在书桌后,指尖捏着这份薄薄的离婚协议,上面条条款款的文字像是蚂蚁一样印入脑海里,末尾的补充协议上写着她甘愿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
男人眼神凉薄,嘴角蔓延开延绵不绝的笑,她想的倒是挺美的,欠了他那么多,一句净身出户就想将他给打发了,太容易了。
一份离婚协议而已,对顾寒生起不到什么影响。
他草草扫过她的签名,扫过日期,然后抬手淡定地将这份离婚协议撕成了无数张小碎片。
然后尽数扔到了垃圾桶里。
下午他还抽空去了一趟顾宅。
老太太虽然面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是不满的。
从他出生到现在,几乎没有一个年是这样过的。
顾宏没死之前,逢年关他不在,自有顾宏跟温明庭一起过;后来父亲去世,每一年的节日他几乎都没有缺席过,都陪着温明庭。
然而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