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少爷是对我太太有什么赐教么?
景遇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冷声道,“你什么时候领的证?”
“不巧,也就比你早一个月。”
景遇惊诧,“你们十一月份就搞上了?”
顾寒生对“搞”这个字也不太满意,他再度蹙眉,嗓音依旧轻淡,“告诉阿行死了他那条蠢蠢欲动的心,再搞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幺蛾子我唯他是问。”
“原来他妈的罪魁祸首是你?顾寒生,你好样的!”景遇在那端咬牙切齿地道。
说着景遇还不解气,他冷笑,“顾寒生,那个女人有哪里好你告诉我?罂粟都比她要温和吧,啊?你放着家世背景好看的女人你不要,非要走这么一条路,什么意思呢?”
顾寒生脸色并未有任何起伏,他只勾了勾唇,“如今的景太太可不就是家世背景都很好看那一类?但我怎么听说你景少爷就是背着出轨的骂名也要满世界地找一个女人呢?”
被冲戳到痛点,景遇心头瞬间一股郁结的火气窜上心头,甩了两个字出来,“挂了。”
顾寒生眯起眸,淡淡地提醒他,“景遇,早知今日,你当初又结什么婚?害人害己。”
……
景遇大婚那天没回家。
婚宴结束后,他跟顾寒生去皇城喝酒了。
后半夜,顾寒生走了。
景遇就歇在皇城会所高层的套房里。
醒来是在第二天下午,景遇一共接收到两个噩耗。
老爷子去世,这是其一。
他出轨了,这是其二。
对,结婚的第一天,新婚之夜他不是和妻子度过的,而是和一个他连脸都没看清的女人。
除了脸,其他地方他印象深刻。
比如那女人冷白的皮肤,纤细笔直却有力的双腿,细得跟没骨头似得的腰,另外还有那一头颜色像海藻、触感若丝绸的长发。
她太白了。
迷离的夜里,室内光线昏暗,唯有那冷白的皮肤格外撩动人心弦。
景遇见过太多女人,但他在见到那晚那女人时,闹钟浮现出唯一一个能她媲美的女人是凉纾。
那晚他喝了一些酒,没到烂醉不醒的地步,但是眸光始终是迷离的。
在后来的纠缠里,他满脑子都只充斥着女人意味不明的声音。
后来第二天,他看着白色的床褥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景遇破天荒地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柜子上放着半杯水,杯口有一个浅浅的口红印,旁边是一盒拆开了的避孕药,一共两颗,现在还剩下一颗,很明显是被人吃了一颗。
而杯子底下还压了一张红色的人民币。
人民币下面还压着一张便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句简短的话:一百块足够配你的技术了。
这话当场气的景遇将那个还剩下半杯水的玻璃杯给砸了。
若是旁人知道,定要骂他一句渣男。
新婚之夜和他睡的人不是妻子,而是一个陌生女人,事后醒来,景遇没有半点愧疚,相反的,在以后的夜深人静的日子里,他想将那个女人揪出来的心思愈演愈烈。
到最后已然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却不曾想,这事顾寒生竟知道。
……
顾寒生回到医院,凉纾已经吃了药睡下了。
时倾没多做停留,在老板来了之后她便走了,走之前她还顺带看了看顾寒生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天幕渐黑,病房里光线适宜,不暗也不亮,适合她休息。
他跟往常一样,轻轻地拖了一把椅子坐到病床旁边,静静地盯着妻子的容颜。
这一觉凉纾睡到了晚上八点。
醒来时病房里很安静,不见顾寒生的身影。
她看着天花板静静地平复自己刚醒来激烈的心跳。
过了十分钟,顾寒生走进来。
见她醒着,他上前来,俯下身探了探女人光洁的额头,眼眸又黑又深,“睡得有些出汗,要不要先洗漱?”
其实她还能怎么洗漱,只能擦擦身体罢了。
凉纾觉得身上确实黏糊糊的不舒服,她嗯了一声,又看着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六点钟,当时你还在睡。”
凉纾心里忐忑,她不知道他看没看道曾经她放在他书房里的东西,因为顾寒生的反应实在是太平静了。
平静到好像这件事不曾发生过一样。
顾寒生伸手将她脸颊两边汗湿的发给拨开,又低头亲了亲她的唇,凉纾将头往旁边一偏,于是这个温柔的吻就落在她脸上。
她在男人深邃又带着点点不悦的目光中眨眨眼,表情生动鲜明,“顾先生,我好几天都不曾好好刷牙了,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
下一秒,顾寒生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唇直接盖上来,凉纾讶异,也是猝不及防,她没想到他突然这样做。
就在自以为自己逃过时讶异地张唇。
却不成想反倒为他做嫁衣。
便一路没有阻隔,攻城掠地。
凉纾呼吸渐重,他空闲出来的那只手按着她的藏在被子里的手臂,于是凉纾基本上是动弹不得的状态,只能任由他。
顾寒生很有分寸。
在她觉得喘气不上连伤口都要开始痛时放开了她,他低头很满意地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这样脸色总算不那么苍白了。”
凉纾在平复呼吸,没工夫理他。
但实际上顾寒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双眼有些红,脸色还有些怨念。
那样子凉纾不陌生,所以她狡黠又无奈地笑了笑。
男人摸摸她的脸,“欠我的,我先讨点儿利息,等你好了再加倍地补偿回来。”
言辞之下,是一幅格外旖旎的画面。
只要他在医院,照顾凉纾的事基本上都是顾寒生亲力亲为。
譬如给她擦拭身体。
刚开始凉纾觉得难为情,想让曲桉代劳,但顾寒生一句话就将她堵了回去,他说,“曲桉了解你的身体还是身为你丈夫的我了解你的身体?”
刚开始是会别扭,但后来也就习惯了。
做事认真的男人,不敢什么时候都是吸引人的。
一如此刻的顾寒生。
中途,凉纾抬头借着灯光朝他看去,男子容颜实在是过于优秀,神情专注时,眸底似乎闪着光。
他正挽起衣袖手里拿着温热柔软的半湿毛巾给她擦手,动作温柔,肌肤与肌肤的接触间,凉纾似乎感受到了温柔缱绻的错觉。
兴许这不是错觉。
凉纾盯着男人菲薄的唇看,随后突然挽唇笑了笑道,“这一刻,我总觉得顾先生是喜欢我的。”
手上动作微顿,他看了她一眼,反问她,“仅仅是这一刻?”
“结婚以后,你似乎一直都很宠我。”凉纾淡淡地做着总结。
这只手擦完了,顾寒生换她另外一只手。
他太太的手指好看,细长细长的,很白也很骨感,手指很软,但某个指节处有薄茧,也是她的特别之处。
除夕夜赶往陆家的路上,季沉在电话里一脸严肃地说,“先生,您做好心里准备,太太现在是……陆总的未婚妻。”
短短一句话,就已经将目前的形势给说清楚了。
他当时脸上的表情还没转换过来,顾寒生清楚地记得那是迫切跟喜悦。
往常除夕都是他跟温明庭一起度过的,但今年不一样。
今年的意义又大了一些,因为今年是三个人,他和妻子一起跟母亲一起跨年守岁。
这些词组合起来,它们有两个字:幸福。
后来季沉一瓢冷水泼在他身上。
初闻这个消息,顾寒生仿佛在这个天气里被扔进冰湖里。
而对于秘书时倾来讲,听闻这个消息却好似有人往她身上泼了滚烫的开水,烫得她外焦里嫩。
财经界的冷美人陆瑾笙要娶娱乐圈的女人,时倾顶多觉得会觉得遗憾,因为这女明星时倾觉得完全配不上陆瑾笙。
而财经界的冷美人陆瑾笙要娶顾寒生的太太,时倾简直觉得惊悚。
所以在车上,她尽量不去看后座上男人是什么表情,连抬眸看一眼后视镜的勇气都没有。
那个时候,顾寒生心里什么情绪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