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虚扶着我,很快很坚定的说:“不会有人知道,放心。”
说完他摊开手给我看,里面是小小的芯片,“这是安全通道里的监控,我刚去拿出来了,别怕,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刚才急赶回去,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心下松一口气,立时身体就软了,身子斜斜的往后倒。
金戈顺势让我躺下,轻声问我,“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好吗?你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我摇头。
我自己的身体,我最了解。其实都是心病,简单的检查根本没有效果,而且我此时狼狈的样子,实在不想去面对不相干的人。身上的确有几处伤,可是要是医生问起来,说这伤是如何来的,我又该怎么回答呢。
“不用了,我身体挺好的,我想去我妈妈那里,你能送我去吗?”
这个时候我不想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里去,想要有个人陪陪我。给我一点力量坚持下去。
金戈皱眉考虑了一阵,才同意下来,“也行,你到你妈那里,也在医院,有什么问题,医生也能第一时间救助。”
我能看出金戈并不赞成我这样任性的做法,可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这样的妥协要是彭震。那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想到这里我的眉心一跳,刺刺的疼。
金戈绕过车头上车,一脚油门就驶离了这里。车子开出去不久,又有电话来,我拿起来看,是我父亲。他之前也是打过好几个,只不过我都没有接到。
我盯着的号码,不知道该怎么接起来。
不想一遍遍的扯谎。那实在令我疲惫,可是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恐怕也是说不过去的。到了这一刻,我甚至怀疑我决定回到叶家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愣神的功夫,金戈探手过来一抽,直接将我的夺了过去,没给我选择的接了起来。
“叶叔。”
那头不知道我父亲说了什么,金戈脸上的表情不变。但是语气倒是很温和的说:“嗯,她是跟我在一处呢,对,我跟她有些事说,等完事儿我把她平安送回去。好,叶叔您放心,都有我呢。”
“那就这样,再见。”
金戈挂了电话。然后把又递给我。
年节的京城没有了平日里堵的令人抓狂的交通,街面上连人都少了许多,更何况是车。金戈把车开的飞快,原本沉稳的奥迪,被他活活开出了跑车的气魄。
从车速上,我能感觉到金戈的不平静。
他如此,我更是无话可说。
一路飞驰到了我妈妈现在住的医院,说是医院,其实是高干疗养院,这里面生活设施齐全的很,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住进这里,是我父亲一手安排的,作为叶赫的夫人,我妈妈当然有资格住进这里。
到了地方,我准备下车。
身体才一动,金戈就问,“今晚的事儿,你真的不告诉阿震?”
是了,我这才想起,金戈与我的交情才有多少,他更多的是彭震的朋友、兄弟。
我心里发急,“彭震的脾气你比我明白,他要是知道了,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看着金戈渐渐变的锐利的眼神,我有些了悟。
我猜测着金戈的心理,他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不干不净的女人。他拿到的那张芯片,说不定就是为彭震准备的。
比上他跟彭震的多年感情,我跟他之间,算是什么呢。
要不是看在彭震的面子上,他根本就不会多看我一眼。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再多解释的话就没有必要说了,我害怕彭震再一次发狂。将我丢进精神病院,可是对于金戈来说,那说不定是最好的结果。
原本惊慌火热的心一下子冷却,真像是当头一盆冰水般的浇下,在这寒冬腊月里,随冰冷却让人清醒。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想来恐怕是漠然到了极点的。
“你想说就说吧,那是你的事。”
说完我就开门下车,迈开步子快速的跑,我太想找到一个可以避难的地方,让我跟这个世界都远远的拉开关系。
结果,我太天真了。
大过年的,疗养院早早就锁了大门,根本不让人随意出入。
我站在门口,顿生绝望。
金戈比我晚了几分钟才过来,手上拿着我下车的时候。丢下的毯子,开口就是严厉的训斥,“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就你现在这副样子,你也不怕吓到人!”
我立在原地,被他拿毯子裹的严严实实。
刚才是我冲动了,我目前的样子,其实看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好,衣服凌乱,脸色也白的吓人。
再者,今晚参加那样的宴会,我穿的真的不多,哪里有人穿着羽绒服去参加宴会的。当时想着反正出入都有车,所以也不必准备那么多。
那里想到还会有这样的遭遇。
金戈训人的口气实在是有气势,我被震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金戈看我的样子,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掏出开始找人。他打过电话之后,不一会儿,疗养院的大门就开了。
“走吧,还愣着,不怕冷啊。”金戈的口吻还是不好。
我低着头往里走。
熟门熟路的找到我妈的病房,金戈站在门口不打算进去了,看着有些呆楞的我,柔了声音,说:“你不想让阿震知道,那好,我答应你不告诉他。可是这件事情,我觉得你这样隐瞒不妥,既然你们决定在一起,就该坦诚相待才好。要不然依着阿震的脾气,往后知道了才?烦。”
我只是摇头。
心里知道他说的都是好意,可我跟彭震的关系,那里只是两情相悦那么简单。
今晚那些女人的话还在耳边,他们说我是被人包养的,这个人,不用讲就知道是彭震。
我心里委屈难受,明明我从未要过彭震任何东西,就算是现在住的地方是彭震的房子,可我并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
那么这个包养,是从那里来的呢?
没有名份是第一,心理上的失衡大概是第二吧,我从不认为我跟彭震是地位相同的恋爱关系。他从没有给过我这样的自信,至今我都记得彭震面不改色的把我丢进疯人院的样子,今晚的事情再一次提醒着我。
彭震对我的好,都是因为我的乖顺,我的听话,而非我就是我。
我跟季贺同的事情,无论过程是什么样的,彭震必然会生气。他生起气来,遭殃的人必定是我。我心里想的很清楚,彭震对我下起狠手来不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