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罗刹(1 / 2)

落单的你 蓝色栀子7 2428 字 1天前

进了a城的地界,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沐雨落站在车站门口,一股一股酷寒的冷风从毛衣的领口,袖口、腰间横冲直闯的灌进她肌肤里,顿时透骨奇寒。眼前是一片茫然的世界,陌生清冷。地上湿沥沥的,冰凉的雨丝夹杂着大片的雪花,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把路都染白了。

她连打了几个大喷嚏,听到广播里在通知a城的高铁因为沿线天气原因停运。

沿线的话是不是说海城也在下大雪?她心里想。

a城的高铁站建在个荒凉偏僻的半山上,离市区还有段距离,车站工作人员告诉她,这里到市里还需要近四十多分钟的路程,不过坐公交车还是打的士都很方便,出了车站大门右行500米处就是公交车站。

沐雨落顶着雨雪走了十来分钟,找了半天才看到公交车的临时停靠点。可能是新建的高铁站,公交公司新增的线路,还来不及建站台,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天棚,好歹替她挡住头顶上的雨雪。出门图走路方便穿的板鞋,被一辆从身边疾驰而过的轿车压到低凹地带溅起的泥水浸湿了,一双脚僵得移动起来都困难。

这车站建得有点坑,她从海城到a市坐高铁只需半个小时,可从高铁站进市区就要四十多分钟,加上她找站台冤枉转的这十分钟,算起来比从海城自驾车到a市就快了一个小时。现在脸冻得像刀割似的疼,四肢木木的不听使唤,如此的受罪不如早上找凌越时说点好话,求他派个人送她来。还有,他那件厚厚的大衣,她当时为什么脑抽的嫌它笨重,如果这时还裹在自己身上,该多么暖合。

对面路上远远走来一个矮矮胖胖的跟她个头差不多高的人,身后拖着个大蛇皮口袋,包着件脏得不知是灰色还是黑色的齐膝棉衣,戴着顶红色绒线帽,“她”停住移动的步伐朝她这边张望了一下,向她行来。沐雨落下意识的向后瞅了一眼,眸光突然凝滞,身上的汗毛立马全竖了起来。那护墙上醒目的贴着张“认尸启事”。说是几天前的凌晨,这站牌下发现了一具用口袋装着的被肢解了的女人尸体,图中还放出了口袋的颜色、大小、形状,她惊得像被电到似的快速跳开站牌,离那站牌远远,就算有淋淋沥沥的雨丝落到身上也不管。

可她的视线还是被那个绒线帽吸引过去,“她”身后浅浅的雪层上,留着两条深深拖拽东西的痕迹,那蛇皮袋子似乎很重,鼓鼓的,随着“她”的移动发出摩擦地面“兹啦、兹啦”的声响,仿佛立马就要炸开了似的。

这片凄凉的旷野上除了沐雨落就只有这个向她行进的人,当“她”走近,猛地抬起脸,沐雨落看清楚“她”的样子,瞬间就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这人不是女的,而是个满脸络缌胡子,脖子短小的矮胖男人。他的脸呈倒三角形,右眼的眼睛小得只有条缝,左眼硕大,挂着颗鼓暴暴的灰白色眼球,像是马上就要挤掉出来,鼻子朝天,露着鼻毛长满的大鼻孔,嘴唇上有个黄浓的大疱,仔细看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隐隐蠕动。他脸上的皮肤又脏又黑,如被滚开的水烫过,翻着隆起的,一块一块的,陈年疤结,甚是狰狞。一只脚像是有残疾,颠着慢慢往前挪,人还没走近,就能闻到一股腥臭得让人作呕的刺鼻怪味,沐雨落胃一下就倒腾起来,干呕着往后退。

他的目标似乎就是沐雨落,当沐雨落站在站牌下时,他是正正朝她行来的,当她慌张的跳到一边,他又稍做调整,冲着她直直的走。

沐雨落瞪着这个越走越近拾荒男人,当他终于摇到她的面前,停住脚步,抬着渗人的眼球盯着她时,他拖在地上鼓起的尼龙口袋下缓缓流出了一股血迹。这诡异的场景吓得她掉头就想跑,可这脚就像生根了般,动都动不了。

那男人裂开他长着脓疱的大嘴,露出尖尖的细颗的长牙,沐雨落惊呆了,这是人么?这明明是个怪物!她甚至在他笑时看到他口腔里的舌头分着叉,就像蛇的须子一样一伸一缩的喉咙出进。他的笑声也很特别,尤如婴儿的啼声。

他伸着他的手向沐雨落抓来,那不是人的手,像是狗的爪子,又像是蛇的身体,细细长长的。

沐雨落呼吸都窒住了,只觉右肩一阵灼烈的烧疼,一股大力就把她推了直冲到路上,“吱兹——”一阵刺耳的急刹声在这空旷的野地里显得分外尖锐。

车内人伸出头破口大骂,看她站在路中间不走,迅速跳下车来,“你眼睛瞎了是吗?没看到有车过来吗?想碰瓷也得看看我是什么人?”

沐雨落早被那个怪物吓得魂都快落了,眼前突然冒了个正常的人出来,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那人以为撞到她哪里了,吓得脸都白了,回头朝车里喊,“老婆!老婆!”

车上下来个碘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边走边抱怨,“我叫你开慢点开慢点,你偏不听,我都说了就腹痛了一会,还没到时间,你就生生怕孩子要出来,急着送我去医院。现在好了吧,撞到人了。”

沐雨落紧抓着男人的手,满目惊恐,结结巴巴道,“有怪物!”

女人见她没受伤,整个的瘫倒在她男人的怀里,朝后面望了望,不高兴的说,“姑娘,你是不是伤到哪了?”

沐雨落仓惶的缩到男人身后,指着车站方向,“那,那里有个长得奇怪的人,口袋里有血。”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朝她指的方向看去。

“没有啊。姑娘,你是不是看花眼?”

沐雨落听他们的声音很镇定,回过头瞧,那站牌下的确什么人都没有,雪地上也干干净净的,她抖索着腿,朝车后跑去,怪物拖着口袋留在雪地上的两道黑漆漆的拖痕猝然消失。她再揉了揉眼睛,整条道路上除了她就只有这对夫妻,哪有别人存在过的痕迹。

“看错了?幻觉?”她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