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吴姨娘又要叹气,夏天青急匆匆走来,瞧见自己的娘和木大嫂在那坐着说话,夏天青就上前笑着说:“娘在这和人说话呢。”
“小大爷,我在这和姨奶奶说,这以后搬出去了,自己住在那宅子中,那就是威风赫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说什么闲话,就让别人说去,不要放在心上。”
木大嫂见夏天青走过来,急忙和夏天青说,夏天青听了木大嫂的话,晓得自己娘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这些事情,夏天青没办法和自己的娘说,毕竟每个人心中的想法都不一样,因此夏天青只对木大嫂笑了笑:“多谢了,多谢你常和我娘说这些话。”
“小大爷您说这话,我就不好意思了,要不是您带着他在外面,我们日子也不会那么好过。”木大嫂和夏天青的对话,吴姨娘听的清清楚楚,他们也是在哄着自己,顺着自己,生怕自己有什么想不开的,但是人要想得开,想不开,那都是人自己的想法,别人在旁边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吴姨娘轻叹一声,果真夏天青和木大嫂都停下说话看着吴姨娘,吴姨娘笑了:“你们各自都去忙吧,我呢,你们也不用哄着,又不是小孩子,过上几天,自然就好了。”
“娘!”夏天青握住吴姨娘的手,吴姨娘轻轻地拍一下儿子的手:“去吧,你是男人,你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忙。我呢,会自己好好地过。”
夏天青对吴姨娘点头,但吴姨娘瞧得出来,儿子还是担心自己,吴姨娘不由笑了,笑着笑着,难免就又有了几分得意,自己还是比夏太太强在这点,自己的儿子,比夏太太的儿子要强。
夏家的分家就这样面上波澜不惊地过去了,那些下人们,在吵嚷了一段时日之后,选择赎身离开的并不多,毕竟夏家其余几房,就算不如长房,比起外面的人家,那日子也要好过许多。
本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想法,众人也就和和气气地过,这些时日的夏家宅子内,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气,也没人想掐尖往上,也没有人想在主子面前露脸,给别人难堪。
而夏老爷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去世前一晚,床前还是只有夏天青守在那里。夏老爷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过往是那样清晰,那个少女的名字终于被想起来。阿然!夏老爷低低地叫了一声,接着夏老爷就笑了,阿然,她已经没了,后来她也出嫁了,听说她的夫君对她不那么好,又家道中落,阿然只能接一些洗衣裳的活计,维持生计,有一个冬日,下着大雪,她跌进了冰窟窿里,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记得那个冬日,雪下的十分厚,那时候的夏老爷在做什么呢?命人扫了亭子里的雪,在亭子里生了火,貂裘美酒,和人饮酒赏雪作乐。
那一日,阿然的表兄来的迟了,夏老爷还要罚她的酒,表兄却说,阿然没了,他去准备后事,才来晚了。
当时记得,自己还问了一句,阿然是谁,仿佛已经忘得精光,仿佛那些邂逅,心动,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之后就是纵酒,就是大醉,就是再也想不起来。
“阿然!”夏老爷又喊了一声,这回夏天青听到了,他直起身:“爹爹,您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天青,你要好好地,不要辜负别人,不要辜负!”夏老爷的眼睛特别亮,抓住儿子的手,几乎是恳求一样地说着。
“爹爹,我没有辜负,您放心,我真的没有辜负。”夏天青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这样说,但夏天青还是安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