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余小鲤都在观察沿途的人,江南这个地方,即便是放在现代社会,那也是旅游界的扛把子,妥妥的风情婉约,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然而他们一进到江南的地界,看到的却是衣衫褴褛的老人和幼童,还有正在土地里刨食吃的大人和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哪还有从前江南风景的样子?
即便是她也看出了不对劲,更何况是晏瑾毓了。
晏瑾毓自从来到这个地界上,虽然依旧默不作声,却一直掀着帘子视线紧紧的盯着外面,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又走了许久,她们也到了休息的时候,于是找了个树荫停靠下来,放任马儿在树底下吃草,他们则拿出水壶和干粮,到不远处的山泉旁接了点水,开始吃起了手中的干粮。
然而就在两人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不远处的马儿在打着响鼻,听了声音像是有些烦躁。
两人好奇地回头望过去,竟然看见几个披头散发的流民竟然在和马儿抢夺地上的鲜草。
“你们那是干什么呢?!”余小鲤连忙站起来远远地喊。
晏瑾毓见她站起来,就知道已经来不及拦了。
果然,只见下一秒,那些刘民像是疯了一般朝他们扑过来,满眼闪烁着贪婪的光,余小鲤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闪躲,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手中的食物已经被对方夺走,一半塞给了幼童,一半塞给了老人。
而那个抢夺自己食物的中年男人,正目光警惕地将两人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瞪着她。
晏瑾毓也连忙上前,将余小鲤护在自己身后,将她送进了马车车厢里,随即自己将装满干粮的包裹拿出来,取出了一小部分留给她,将剩下的全部分发给了外面的流民。
那些流民先是有些不可思议,随即纷纷千恩万谢的跪拜起来,将那些食物全部分发给了周围的人,许多人也闻声赶过来,于是这里的人又将手里的食物掰开分给更多的人,让每个人都有食物吃。
余小鲤觉得很是奇怪,她早就听说过江南人儒雅,最是和善谦让,但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将食物分给别人。
于是她也从车厢里爬到车头前坐下,看着眼前这些人。
晏瑾毓也走过来和她并肩坐着,神色却是凝重的很,口中也在不住地叹着气。
“这里的灾情怎么这么严重?不是说朝廷已经把正在的银两拨了下来吗,怎么我看这些人却还是这么可怜,朝廷的银两都用到哪里去了?”余小鲤愤愤不平的说。
“赈灾?”其中一人听见了他们的话,不由得冷笑一声:“朝廷什么时候给我们拨过钱?还不是都拿钱养的那些废物,那些只知道压榨剥削我们的废物,到头来我们出了事,朝廷竟然就不管我们了,我看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呀,没错,他们就是想让我们自生自灭,我们这些老百姓平时为他们出钱出力,每年上缴粮食和银两,有时候自家都吃不上饭,却还是要按时按量的上缴皇粮,到头来我们这里受了灾,竟还没有一处愿意帮我们。”
“是啊,都说皇帝是天子,我看这就是他不仁德不作为,上天就把罪将给了我们,但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提他担负这份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