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初睨了陈航一眼,看他稳稳地坐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瞬时明白他是打算用这个问题来破冰,打消中天高层的顾虑,重建六年前被gc弄丢的信任。
这个时候,盛怀扬的态度和答案异常重要。
显然,这个包间里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这点,原本还在叽叽喳喳聊天众人不约而同停止了交谈,纷纷看向了坐在陈航旁边的盛怀扬。
众所期待下,盛怀扬镇定如常。
他轻轻牵了下嘴角,眼神笔直坚定,语气却带着点甚不在意的淡漠,“我这辈子,还没尝过失败。”
近乎狂妄的答案,但从他嘴里说来就莫名让人信服。
然而那人还是不依不饶,“漂亮话谁都会说,六年前你们还不是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结果呢?”
盛怀扬身子往后轻轻一靠,嘴角噙着点笑,又拽又帅地说,“我能让陈董把公司再交给我,绝不是因为胸脯拍得响。”
“假如各位对陈董的选择或者对我们团队仍有异议,不认为我们能把中天送上市,那么我有个提议,引进对赌,一年为限,筹码就是各位所持股份上市后市值的百分之十。”
“一年内,中天按期上市,那你们就自掏腰包,拿出股价的百分之十给我们加项目经费。反之,gc赔付你们百分之十,不。百分之二十吧,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震。
在做的都是中天的中高层,手上或多或少都拿着公司的股份,按照现在的估值和溢价原则,一旦企业上市成功,那些股份少则变成几百万,多则上千万甚至过亿。
一旦同意赌约,无论是这群中高层,还是gc都可能面临着输掉巨额筹码,而盛怀扬还狂拽地表示他们愿意翻一倍来赔付。
夏时初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放在桌下的手指慢慢捻动。
他扔出豪赌的筹码,就不怕这群人脑子一热下桌翻牌?
一室静默,中天的高层们用眼神在噼里啪啦的交流。
半晌后,有人打破了沉默。
“盛总,你这话可当真?你能代表gc表态?”
夏时初嘴角挑了下,这是真有不怕死的要下场?
当然。盛怀扬淡淡一笑,“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对赌协议,王总是法务专家,他应该清楚,我有公司授权,我签字就等于gc同意。”
被cue到的法务负责人点头:“是的,盛总此刻代表的就是gc,即使gc后期不认,也是追偿追责盛总,我们的协议是生效的。”
意思就是,你们大胆签,出了问题gc会找盛怀扬麻烦,你们的钱赖不掉,照赔不误。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
盛怀扬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最开始质疑那人身上,“何总,要不就你先签?”
姜呈领悟很快,反手拎来笔记本,往桌上一搁,噼里啪啦就敲出一份协议来,递到盛怀扬眼前,“盛总,这样可以吗?”
盛怀扬看也没看,“可以,让何总看看。”
姜呈端过去,“何总,你过过目?”
那人低头盯着屏幕,又看看一言不发的其他同事,面色有些僵,空气中漂浮着令人憋屈的窘迫。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时,一道悦耳的声音蓦得响起。
“盛总,哪有你这样的?”夏时初语带娇嗔地瞪了盛怀扬一眼,“人家陈董的发行费可是给够了的,你怎么还抓上额外营收呢?”
盛怀扬眼神微动,转眸看向她,“你说呢?”
“要我说,那肯定不对啊。”夏时初认真道。
“哦,怎么个不对法?”
“对象不对。”夏时初狡黠一笑,“咱得抓住陈董,他钱多。”
陈航笑:“怎么引我这来了?”
“难道不是你股份更多?”说着,她又问姜呈,“小姜,陈董持股多少?”
“23%。”
夏时初再看向那位业务负责人,“何总,你没这么多吧?”
“那当然。”
“你看。”她朝盛怀扬扬了一下下巴,“我就说,你得找陈董,他股份多,上市后钱更多,咱们才能赚得多。”
话到这儿,其他人就是再糊涂也明白她话中隐含的涵义——中天上市,受益最大的个人是陈航,他才是最在乎此次能否成功上市的人,他都敢选gc,你们还bb啥?
盛怀扬迎着她的视线,故作惋惜地叹,“你以为我不知道?可陈董会签吗?”
陈航笑而不语,默默听着两人继续唱着双簧。
“当然不会。”夏时初斩钉截铁,“这包输不赢的买卖,陈董才不会上你当。”
言落,她站起身,将站在那位老总边上的姜呈赶走,接着笑道,“何总,你也别上当,盛总可是资-本主-义国-家回来的,想着法儿剥削咱们劳动人民。”
盛怀扬瞪她一眼,颇为无奈地看向陈航,“陈董,你看这人,我帮她多赚奖金,她倒好,骂我资本主义。”
“说明我是朴素的劳动人民——诚实。”夏时初提起桌上的茶壶,给那人倒了一杯茶,“何总,你刚才说得没错,漂亮话谁不会说,得看到实绩。”
“所以,我也就不拍胸脯了。只讲一点:我跟他们不一样,因为这个项目我做了两次;第一次,白忙活了一年多,一分钱都没拿到。这次,我绝对不能白干。”
此话又传递了个信息——大家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富贵共享、荣辱与共。你们等着上市实现财务自由,我们也等着敲钟拿项目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