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回去后叶蔓蔓给陆开发了信息,问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她又不是一定能上b大。

陆开问她那妳考试时会放水吗?她说没有那个道理。

他说那妳就一定能上。

她临走都没能参透他这股迷之信心的根源。

朱英杰打了车来接她,两人的行李都不多,他默默给她放行李,从年初一起朱英杰就没主动联系过她,像是在闹什么脾气。

坐进车里,车行一半朱英杰仍是一言不发,叶蔓蔓肯定他的确是在闹脾气。

朱英杰的脾气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么坚持不懈的冷战就显得很不同寻常。

“你住哪个朋友家,靠谱吗?”

“这会才想起来?妳怎么不等下了动车见着冉冉升起的红旗再问。”朱英杰抱着双肘对着司机椅背没什么好语气。

叶蔓蔓说,“我就是试试你是不是真不理我了。”

朱英杰差点没咬了舌头。

他熬红了一双眼,陷入在自我矛盾挣扎中,无时无刻不与自己的内心辩论,几乎要成了一个只有自己认识的疯子。

他不屑于堕落,也无法使自己更好,停滞在这种无解的愤恨中,被深深的无力感淹没。想以头抢地,想仰天长吼,想对着拥有辉煌穹顶的寺庙大声控诉。

可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沉默。

这种长年累月终于爆发的沉默在身边这个无情无义的人看来,只是一场普通的小打小闹。

他就该咬烂了舌头,喷出一口带着腥味的血,让她看到自己已经从内心蔓延开的腐烂。

“妳可闭嘴吧,”朱英杰叹了口气,“我暂时不想听见妳的声音。”

叶蔓蔓就拿出手机玩,车内司机播放的评书让人昏昏欲睡。

朱英杰忽然地抢过了她的手机,叶蔓蔓错愕地转过头,满头的问号。

“妳什么时候这么离不开微信了?”朱英杰手里的手机还停留在微信界面,大段的对话从下往上刷。

叶蔓蔓对他这种指责毫无头绪,“我在看班级群。”

朱英杰跟着瞄了眼那群名,很莫名地提起嘴角,讽刺,“你们班群还挺热闹,没个正事,妳也对这种八卦感兴趣了?”

她对他话语中的轻蔑感到不适,勾得火气也有点往上顶。

见她变了脸色,朱英杰愣了下,把手机扔还给她,却并没打算放过她,“叶蔓蔓,妳告诉我,自己的事和别人的事哪个重要?”

“自己的。”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自私。

而这是她和朱英杰在很久以前便在私下达成的共识。

“一时的事和一世的事哪个重要?”

“当然是一世,你这是在做什么人性测验吗?”

“我是在让妳清醒一点,妳知道自己现在要去做什么吗?是能够决定妳一生的事。而妳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妳在想着谈恋爱!”

叶蔓蔓像被一把很钝的锤子砸了下,还没感觉到疼痛就先被那锤子的体积吓了一跳。

“我没有。”她用一贯坚定冷静的语气否认。

但朱英杰并不是别人,他甚至比她更为坚定,“妳有。”

“我没有!”

“那妳现在就把姓陆的微信删了,毕业前再不跟他私下联系!”

“你凭什么这样要求我?”

朱英杰哼了声,“我什么时候对妳有过要求?是妳违背了对自己的要求。”

叶蔓蔓突然就偃旗息鼓,面目凛冽的高大男生眼中沉得发亮。

在某段不短的时间,那时他的五官还带着稚气,经常被她气得哇哇乱叫,气得无所顾及地扑到她身上一通乱挠。

跟个小姑娘似的。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怒意变得内敛而不可琢磨。

她有种自己做错了事的羞愧,她按灭了手机屏幕,盯着那黑屏发了会愣。

“我不。”过了好久,叶蔓蔓的拇指轻蹭屏幕,吐字清晰,“我不会那么做的。”

朱英杰的脸变成了猪肝色,难看得叫人不敢直视。

“那妳是承认了?”他的嗓音极其难听。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爱信不信。”

她说着任性的话,而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用这种任性的语气对自己下过结论。

从她说话做事讲求实际,讲求效率,以冷漠去面对所有与己无关的事情后,那个其实非常任性的小姑娘的影子就几乎从她的身上消失了。

朱英杰一下就泄了气,他多想就落下一句“我再也不管妳了”的狠话,然后就真的再也不管她。

可实际上他很清楚自己无法为那句狠话收尾,就像他甚至做不到不理她。

他像霜打的茄子软在窗玻璃上,逃避这车里能让他活活气死的恶劣环境。

叶蔓蔓偷瞄了他好几眼,紧抿着嘴角,不让自己再多透露些什么。

“好吧,我相信妳,妳说没有就没有。”朱英杰像以前他们争执的几千几万次那样,率先服软。

只是之前他的服软是带着无奈的诱哄,这次则更多是无力的妥协。

听上去,让人觉得有点难过。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几次“相信妳”,在车子等完一个红灯突然启动时,借着发动机猛的加速声,他扯了下嘴角,“真的,妳可别谈什么恋爱,就妳那脑子,懂什么是爱吗?”

最冷的时节过去,新的学期,伯贤私立高中高二一班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因早恋问题秦伟和贺雯筠被刘长喜叫去了办公室。

第二件是叶蔓蔓在b大冬令营中成绩优异,得到了保送名额。

第一件事的败露源自于寒假期间贺雯筠朋友圈的大胆秀恩爱行为,她甚至没有屏蔽凌钥,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将两人照片洗版一样频繁上传,惊掉一众眼球。

第二件事在叶蔓蔓看来则是个迷,保送的事尚未盖棺定论,毕竟还有最后的考试和面试,可消息已经在她到达学校前不胫而走。

她被叫去办公室时,正好和秦伟贺雯筠是前后脚。

凌钥看着他们的眼神截然不同,好像明明是站在一排,却是两个次元的物种。

凌钥首先注意到的是贺雯筠脸颊上那道不算隐晦的红印,她可怜巴巴畏首畏尾,圆圆的脸上满是消沉,看着不像是被叫进办公室,倒像是进了派出所。

“脸怎么了?”凌钥问的贺雯筠,不善的目光却对着秦伟。